温哥华冬天不下雪 爱读者文摘
说承诺但做过很多事,有经之年除了血脉至亲,他便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以为即便是最后分开了,也会是他厌倦我。
可是怎么说呢,三个月后的圣诞夜,爸妈帮我办的留学手续通过了申请。下个夏天,就要离开这了。
这消息我瞒了钟余八个月。
期间我找过他三次,他又回过一次家,可我终是没忍心告诉他。
直到后来妈妈说如果他愿和我远赴北美,就不反对了。
可是要等我三年阿,都过了青春的年纪,谁还会固执的记得谁呢。
钟余,如果未来你看到这些话,你还会想起我吗。
第九章
钟余常说以后要住进一个什么样的房子,家里几间卧室几盏灯,简约的琉璃窗还是古欧的百叶扇,角落里几盆花卉是草本还是木本。
而与此同时我却想着若干年后你我殊途,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和跨越半球的距离。
也许那时候你还会记得我吧,即使不像如今一样爱的深刻。
那时你一定会遇到另一个人陪你走下去,从此便再无我的位置了。
秋初。
我离开的那天,正值处暑,炎炎烈日伴着九月的秋老虎。
我提着箱子孤零零的站在南苑机场下,聊天框里给钟余留的那句再见被我删了一遍又一遍终是没舍得发过去。
殊不知此刻他在狙击还是跳伞,搏击还是攀岩。我就那样走了,下一次见面也许到不了十年,可怎么也算物是人非了。
第十章
2006年12月3日早八点,北京迎来一场晨雪。温哥华没有雪,只有夜雨。
昔日繁华的唐人街也都消沉在茫茫夜色里,我只身独盼天明。
之后是一条远在国中的电话,钟余的声音隔着大洋彼岸缓缓传来,他问我,为什么没一句告别。
我听那声音难过,我也难过。
我说钟余,我怕说了告别后,就是真的告别了。
“难道一声不响的离开就是你所愿吗。”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挂断后哭得透彻。
我想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再见到他吧,可那时的我们大抵已经形同陌路了。
番外又归故里
若干年后,高楼林宇。街角格格不入的老式咖啡店,落地的琉璃窗,一方原木桌椅。你走到我身前坐下,几句寒暄问候。
随后你的蓝山送了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喜欢这种味道。
渐渐不知该说些什么,尴尬的瞧着路边行人。夕阳西下,余晖从窗子落进来映在你身上,暖暖的,远远的。
你说,“六年了,国外的生活还好吧。”
那年你复员归家,便与我远隔海洋。我深知你多焦急的找我却还是断了所有联系。
菲菲说你找不到我,但找到了她。说你听了我的去处,从此一蹶不振。
我又不知后来你是怎么坚强起来的,因为你的神色像是完全放下了我的样子。
那年你最孤独的日子有我在,所以总是侥幸的想着虽然最后我也离开了,可还算是对得起你吧。
“六年了,你还好吗。”
“还好,事业安稳,妻儿平安。”
原来你已为人夫。
我便连问你爱不爱她的勇气都没了。
随后道了声再见,起身推门出去,你无半分挽留。
我想,大抵这就是一生中最后的相见吧。
门口的旧音响还循环播着上世纪的爱尔兰民谣,“Youknowtimewillalwaysfindaway.Toletyourheartbelieveit‘strue.”
我好想有一个漫长的假期,在遥远的温哥华唐人街,和爸妈和一条金毛猎犬住在一起。
每天看着广场上无数野鸽迎着朝升夕落。没有嘈杂的人群,人人祥乐。
没有经济的压力也没有不合的家庭。
愿我离开这里便再无归期。
愿我借着时光戒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