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绣 爱读者文摘

推荐人:talklove 来源: 红袖添香 时间: 2016-06-15 20:43 阅读:

  我是江宁织造的一名小绣娘。

  从小母亲就夸我有慧根,邻里也都赞许着我的锦绣前程,或许是母亲的濡染,我6岁便会缫丝,10岁便会刺绣。

  当年母亲也是凭着绣工进了江宁局子。在我们这些人眼中,这是有荣华富贵的地方,因为这里的绣品直接进贡皇室。

  11岁,我以碎珠穿金线制的杂珠锦,这是南唐大周后的爱物,早已失传,一时名声大躁,宫中嫔妃亦多用此锦。

  自此,11岁那年,我在一片艳羡声中进了江宁织造,成了最小的绣娘。自从,求亲的达官贵人亦踏破了门槛,母亲却是听我的,必定找个一心人才好相守一生。时光静好,每日在金丝玉粉中闲暇度日,宛若一生都会凝下去。

  岁月在斑斓绵柔中滑过,这几日织造又忙活起来,一是因着乾隆爷二下江南,携新后俯览山水间织局又出新布,好在皇上面前讨赏;二是因着宠妃多随皇上同行,各官员便紧凑着一味巴结,渴求以后得到各宫小主一句半句的枕边风。

  御驾到了浙闽总府,这自然与我无关,我正在一片五颜六色的线中临风挑选配色,挑得半日不觉乏了我便起身,彼时亭外的青梅开尽,余有线香,许许的风拂过,地上的落叶便随风帘席,泛起点点清香的涟漪。“淡烟疏雨冷黄昏,零落茶蘼花片、损春痕。”我不禁吟诵起来。

  “‘更深不锁醉乡门,先道歌声留住、欲归云。’毛滂惜叹花事已尽,倒是应极了此情此景。

  我骤听有男子搭话,忙将青梅往下拉,轻嗅:“倚门回首,和羞走,佯把青梅嗅。”他笑了。

  16岁,心傲的年纪,便放下母亲的教诲,回首望他,他玉树俊挺,左不过30上下的年纪:“你诗书倒是很通。”

  男子收了手中折扇:“美人如花,诗境如斯,茶靡花尽,只是不知岁月静好,你有何烦心事?”

  “世间万物,来去自由,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怎会烦执事?”我答道,“我只是绣花倦了,出来净净眸眼罢了。”

  “你是绣女?”

  “嗯,我是为皇家绣花研布的绣女,长日无聊。”说到这,我不禁神伤。

  “为皇家绣工,这是多少人渴求的,可你为何无聊?”他问道。

  “皇家多嗜奢华,一应都是金丝捻就,动辄便是金银,无不华美,我倒是觉得(MeiWen.Com.Cn),花香自然,净色陪雅花,更为雅致,看着便鲜活些。”

  “姑娘见解甚妙,难怪姑娘穿着如此清妍别致。”他说着摘了一枚青梅予我。

  我扶了扶鬓边的珠花,取青梅于香囊中,“青梅含香,今日出门已久,今日与你相谈甚欢,我将这香囊赠予你,有缘再见。”一语罢,我飞跑而去。

  再度回去,看着一箩杂线缠成的旖旎,一时间我没有了昔日的平静,心慌乱的跳。

  闭上眼睛,亦是他的影子。

  深眸、浅笑、眉宇轩昂...

  伸手贴脸,竟是滚烫。

  是夜,早早的睡下,辗转难眠,我翻出昔日母亲为我做的杂珠锦裙裾,月色温华,我便绾起头发,踩着月光溜去河边。

  湖面晚风拂过,泛着圈圈涟漪,星星点点如散了一地碎钻,我脱下鞋子,浸着夏日湖水,无比舒凉。

  “江南柔兰烟雨,疏和桃花,不曾想晚上亦是风情万种,韵味无常,真乃香中有别韵。”

  我惊起,忙不迭的抚发背过他,是他,是他!这般想着,他已拿起我的绣花鞋,鞋面上的玉簪花像是融进了月色中。

  “来,这边坐。”他搀着我走到边上的青石上去,语气中尽是温柔。

  我回过神来,敛了薄羞。“我...我自己来。”我取过绣花鞋,忙不迭的穿了进去。月光缱绻,湖边群起的小虫子窸窸窣窣的叫着,我们就这样痴痴相坐,他含着笑意看向我,我不由得含羞低头,脚下的石头映着月光温婉发亮,我看着他腰间已然佩戴上我白日送的香囊,边上的玉萧半支到地上,我大胆取过:“汉白玉萧。”

  “你会吹箫?”他语气中敛着兴致。

  “嗯,少时做完绣工,除了识字便是碰些乐器,只是略懂皮毛,不甚精通罢了。”我摸着清凉的玉萧道。

  “那你能吹一曲么?”

  我沉吟半晌,将琴凑到唇边,袅袅音律铺卷而来。

  “休休莫莫,离多还是因缘恶。有情无奈思量着。月夜佳期,近写青笺约。心心口口长恨昨,分飞容易当时错。后期休似前欢薄。买断青楼,莫放春闲却。这是一曲《醉落魄》,你叫什么?”他泛着红晕,看着我笑。

  “香笕。”

  “香笕,我与你便是相见欢了。”

  “不知你叫什么?”我面目绯红。

  “香笕,我喜欢你。”

  我愣住了,任晚风将我轻别在鬓后的点翠金钗吹落,我迎上他深意的眸,他的唇贴进我,我融化在他怀中,和风,春意浓。

  “长发绾君心,相见,你把我的心都绾住了,我可以迎娶你么?”

  “可...可以。”我已羞住,分不清是喜还是窘,转过身和衣飞奔而去,留下衣襟半敞的他欣喜的滞在那。

  这日,我起了个大早,轻施薄粉,远山眉黛,正欲与他相见,皇上身边的张公公便传来话让我去浙闽总府一遭,我并不知是什么缘由,然母亲异常高兴,张罗着便替我篦头。

  “香笕,许是你在织局的聪慧都被都府看在了眼里,现下要举荐你做女官呢,我听闻皇上与宫嫔们亦在浙闽总府,你可得守着规矩醒着神,半点也马虎不得。”

  我唯唯诺诺的答到,心里想的却是爽约了。到了午时,轿辇亲自将我送至都府,我由门童引着,穿过数个别院放到一所竹庵前:“姑娘且先等一会。”门童将我领至竹庵内。我望着庵中一应雅致的摆设,文房四宝,书架满座,屋内有淡淡的香气,清凛极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朕的香笕,你果真是香中有别韵,清极不知寒啊。”

  我猛然回首,猛然一惊,是他,可。。。

  朕,,,朕,,,

  “民女给皇上请安,”我慌乱着,草草施了一礼。

  我低头攒着手帕,层层冷汗冒出,他拿过我的丝帕为我拭汗:“朕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怔着退了一步。

  “您是皇上?”

  “香笕,朕身边有许多女子,她们或许对朕有情分,但有时朕更觉得,她们喜爱的是朕身上的这件龙袍,而更甚于朕这个人。只有你是不同的,朕打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你,香笕,你,你喜欢朕么?”

  我不知是欣喜还是难过,居然怔怔的点了下头,他,,他就是当今圣上。

  他见我颔首,正欲再碰我,张公公便着急忙慌的走了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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